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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 燕:载不走的梅花情

我向来爱梅,到梅花山,隐隐地有一种皈依之感。梅的伟大,不仅在于它那古朴凝重的枝条,更在于它能在孤寂、寒冷中绽放剪剪繁花,溢出缕缕清纯幽香。漫步于梅花山,不由地有感于到处皆诗境,随时有物华。应酬都不暇,一岭是梅花的意韵。微风过处,暗香浮动,沁人心脾。每每这时,我便怦然心动,那一袭淡淡的清香,忽近忽远,如梦如幻,待我有意闻时,却又没有了它的气息。真是着意寻春不肯香,香在无寻处。满树繁花,仿佛毫不以严冬为意,却又似无视于游人的甘心于远行。而就这,永远令我心醉。

烟雨迷朦中,柔柳轻絮,太虚幻境,意韵妙曼。更添风致的梅虽然孤寂,却淡冶而如笑。这性情源于严冬的陶冶,是竞风斗雪的凝铸,冰雪冻不死,春寒锁不住。它没有熙熙杂英为伴,也没有榛榛百草作伍;它所拥有的只是冷峭的山石,阐释着岁月的的沧桑,积蓄着绽放的力量。否则何以引得词人乐师再?春意,在梅花的馨香里;爱情,在沉寂的相思中。宝黛爱情的孤清,是芳心萌动时手与手的搀扶,是艰难跋涉中心与心的靠拢,绝不需要喧闹与张扬,痴迷中不乏灵气,纯情里蕴含温馨。否则何来古今中外、天上人间如许凄艳动人的爱情故事?梅之孤寂淡冶也好,耐寒耐看也罢,无不飘逸着一种高洁之气。而世间的真纯爱情,不也正是如此孤清美丽吗?

当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断撩拨过来时,我的心慢慢地飞出了尘嚣,飞向那望不断的故乡。巴山青,蜀水碧,故乡是那终年花草茂盛的地方,也是梅的家乡。短篱边,池塘畔,野地旁,山坡上……,梅花总是那样随意,那样恬淡,昂昂然,欣欣然,不管春天是否真的来临,蜂蝶是否嬉舞在身边,从花开到花残,生命都是那样的真实!没有一丝造作,没有过于铺张的聚集,也没有过于拥挤的沉淀,但愿我是真的了解它们,不然,何以去解说寒梅著花未的故园情?故乡的梅花,永远是心底最悸动的那根隐藏得很深却又极其敏感的心弦——想家的感觉,喜悦在其中,愁怀也在其间,欲想不是,不想亦不是,毕竟我与它们有着太多阻隔不断、牵扯不完的感情。这花,只怕是载也载不走了。